倒是季越,郑重行了一礼,言辞恭敬道:“见过宋大人!”说罢,侧子稍稍一侧,竟朝穆青澄说道:“早闻穆仵作大名,今日得见,是本官之幸!”
“季大人过誉,卑职不敢当!”穆青澄还礼,凭借官服揣度此人的身份。
季越欣然一笑,走到近前,在穆青澄旁边的监审位上落座。
书办、攒典,随之上堂,坐于衙役身后的长桌前,备好记录供词的笔墨纸砚。
二轮公审,正式开始!
随着宋纾余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柳沛再次被传召上堂!
宋纾余问:“人犯柳沛,关于杀害李沐一案,你可还有话说?”
“请问大人,我娘现今如何了?”柳沛不答反问,神情备显焦急。
宋纾余略作思考,道:“柳沛,本官现在回想起来,自柳长卿夫妇出事至今,你口口声声关心的,只有你母亲柳夫人,从未问过柳长卿一句。怎么,你跟令尊感情不好啊?”
“宋大人,此问题,与案情无关。”柳沛拒绝回答,态度变得生硬起来。
宋纾余已然没有心情再与柳沛玩熬鹰游戏,他冷嗤道:“问你爹,你说与案情无关,那你娘与案情有关吗?本官凭何回答你?”
柳沛被噎得愣在了当场。
宋纾余抓了支红头签,“柳沛,要不是看在你今日提供图纸,助本官救了穆仵作,本官必得让你吃些苦头不可!”
“宋大人,罪民不怕挨板子,只求大人告诉罪民,我娘亲的身体可好?”柳沛语气恳切,嗓音微哽。
穆青澄心生不忍,出声帮腔道:“大人,看在柳沛孝顺的份上,请遂了他的心意吧。待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安心、如实的招供了。”
宋纾余侧目,睇着穆青澄,唇角勾出一抹笑痕,“那你跟他说,本官懒得浪费口舌。”
“是,大人!”
穆青澄的视线,与柳沛隔空交汇,她直言道:“柳夫人原本是有解毒机会的,但柳长卿纵火,将解毒的药引乌梢蛇烧成了灰烬,那乌梢蛇在药酒里浸泡了十几年,算是珍稀药材,怕是不好再寻了。至于今日坍塌造成的损伤,不会影响性命,但终归于身体无益。大夫说,迟些时候,柳夫人应该会醒过来的,届时,我们传召柳夫人过堂,兴许可以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
柳沛消化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浓重的悲伤和绝望,笼罩在他灰白的脸上,令他看起来像个活死人似的。
宋纾余给了穆青澄一个眼神,穆青澄点点头,起身离座,缓步走到柳沛面前,道:“柳沛,君子一言,轮到你招供了。你且说说,你犯了什么案子,以及犯案的过程。”
柳沛沉默片刻,才机械地蠕动着嘴唇,道:“九月十日晚,子时中,罪民用匕首杀了李沐,然后将李沐抛尸到了李府后院的天井之中。”
闻言,穆青澄轻笑,“柳沛,比起你弟弟柳霄,你真不算个老实人!行,既然你铁了心,要为某些人顶罪,那我们就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打碎了,摊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