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叁佰捌拾壹 赝造历史(上)

魔女的箱庭笔记 Stenly 1616 字 2个月前

【五十星·纽加哥·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十一月的休止符·谢幕乐章·其二】

——历史,固定的吗?或许是,或许不是,文字的记录,人的亲眼所见,这些都不足以囊括每一个角落,正如描述一个建筑物的构筑的时候,谁会去书写一个工人喝了什么水?若是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具体的变化全部记录下来,那就太占据篇幅了,必要的省略,以及某些掩盖,这才是记录的方式。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根据‘历史’的记载,发生了一次‘灾难’,足以毁灭整个国度的灾难,但是,神降临了祂的神迹,让每一个虔诚或者不虔诚的人得到了生的希望,窥见了真实的信徒说,神挥舞着双翼,从被火焰覆盖的城市之中升起,祂头上的光环比太阳耀眼,比月亮皎洁,比星星还要澄澈,祂身上是白色的纱,如蝉翼一样轻薄,遮盖住祂无暇的身躯,看不清神的容貌,看不清神的模样。

神爱世人,所以神的泪水落下,一点点落下,将火焰浇灭,覆盖在疼痛之上,让人感受不到那钻心的悲痛,人不会因受伤而哭泣,一切的伤痛都随之消散,逝去之人会去往神的国度,在宁静之中得到永恒,活着的人会忘记这一次灾难,在新的一天之中开始新的生活,只有神抗下一切,抗下一切。

这一段内容是谁记录的呢?没有人知道,但这一段内容是真实的,因为它是历史,三十三年的时间,能够抹去大部分的记忆。

——五十星,纽加哥,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国立图书馆。

书本被翻开,书中的内容被了解,这些文字就是另一种语言,能够从人的肉眼进入,化作可视化的言语,然后演奏,其实文字本身作为载体就应该是最为便利的一种,文字能够描述情感,描述内容,还能够加入书写着自己的思想,从各种方面来说,文字都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至少作为载体是足够了。

“我还记得一个人,她的名字是查娜·伊斯塔利亚,一个女孩,可怜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带着她的弟弟一起相依为命,那天她敲响了我的门,告诉我,她的弟弟发烧了,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可能撑不过那个晚上,她全身上下只有三块钱,在纽加哥,这个钱甚至买不起半块面包。”

“我心软了,但她弟弟的症状还是太严重了,虽然吊住了命,但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那一笔费用不是一个女孩能够承担起的,而也是从那天开始,查娜就去找了份能够赚钱的生意,养活两个人,并且维系住弟弟的生命,正常的打工显然不够,所以她去当了雇佣兵,说是雇佣兵,实际上就是拼命的活,她很生涩,也没有经验,大多时候都是负责吸引火力的,或者带着物资,每次她都会分到一点钱,然后马不停蹄地回来我这里,将钱递给我,笑着告诉我她今天赚到了多少,弟弟又能有希望了。”

“我很多个夜晚会在睡梦之中惊醒,梦到她敲响我的门,哦,可怜的查娜,断了一条手,或者是断了一条腿,腹部中了枪,而也是看到那样子的惨状,我就会惊醒,抹去冷汗,对着月亮祈祷一下,希望神能够眷顾一下这个小女孩,但是那天不知怎么的,我很早就起来了,那一天没有病人,没有什么安排,我还是去了手术室,我准备好了手术的所有器材。”

“我准备好了灯床塔,准备好了麻醉,准备好了监护仪,注射泵,刀,缝合针线,我准备了不同种类的应急药剂,就连我平时基本用不到的解毒剂我都准备了不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准备这个,我只记得,那天我做了个梦,梦到死神过来了,我看不清死神的模样,只记得死神应该是黑色的,带着一把镰刀,当我准备好一切材料之后,我才明白,我可能是在祈祷,真正意义上的祈祷。”

“门被砸响了,不是征收保护费的人,我想要躲起来,可如果那是查娜呢?如果是她回来了呢?于是我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男性,穿着黑色的西装,恍惚之间我还以为是在梦中,片刻愣神之后我才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查娜,就像一束破碎的花,苍白而无力,我问,她身上哪里受伤了,我已经准备好手术了,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