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东西记录无误,也都是市价,看是看不出名堂,这东西得去查实物。
洒扫婆子将大厨房里今日刚采买回来的新鲜素菜拿回来一看,除去供给正院与外院的伙食,其他都差了一大截,蔫巴巴的,远不如正院的那些水灵。
主仆菜肴两套标准,这是常事,但菜品都是一道买的,账册上也是一道记录,这中间的差价,便是进了杨家的肚子。
水至清则无鱼,赵妨玉平日里抓大放小,对于一定金额以下的贪污,并不会太过苛责。
但杨家姐弟,姐姐打王府果树的果子出去卖钱,弟弟偷府里下人的伙食费,另外还有娘老子在马房侍奉,偶尔还会克扣一些马房伙食里草料豆子带回去。
“鹤王府,倒是养了一家子貔貅。”
春芍在一边长跪不起,杨管事姐弟也瑟瑟发抖的跪在一处。
边上都是侍卫,仆役们大气也不敢喘。
赵妨玉从人群之中,将杨妈妈的副手调出来:“杨妈妈的摊子你能不能接?”
若是不能,写封信去赵家,有的是人能干。
别家的姑娘或许不会如此频繁的找娘家,但赵妨玉却不是这般想的,自家人,太客气反而生疏了。
家丑不可外扬,那也看是谁,赵家无妨。
那副手年纪不大,瞧着不足二十,梳着利落的圆髻,簪着两把银钗,圆团团的脸,眼睛不大,但看着颇为和善。
那女子没想到赵妨玉问的如此直白,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但身体快过脑子一步,立刻跪下来谢恩。
杨管事一看,心都凉了,当即喊道:“王妃娘娘,奴婢姐弟为王府操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着实触动了不少人的心弦,下一瞬,赵妨玉清冷的声音传来:“苦劳?”
“我鹤王府是没给你月钱,还是没给你父母买身银子?是短了你们吃用,还是叫你们病死了不给你们寻先生?”
“给了银子的事,在你口中,到仿佛这些银子就该平白落到你家一般。我竟不知,仆役做工,这当主子的还要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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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众人如梦初醒。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古以来,钱货两讫,鹤王府从不曾拖发过一日月月钱,就算是饮食上有所欠缺,那也并非是赵妨玉苛待她们的,而是杨家姐弟苛待她们。
这话本不该说,再者,在场所有人,杨家姐弟说这话最没底气!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仆役拿钱办事,鹤王府的活计不重,只是这些日子周擎鹤忽然出京,流传出些风言风语来,仆役们想着男主子不在家,这才松懈起来。
谁能想,动到了不该动的,赵妨玉要与她们清算。
“灌了哑药,打断手脚,轰去庄子上,连带着父母,也一道喂了药送去。”
门外站着的老妈妈满脸横肉,谄媚的应了一声,拎着麻绳先将杨家姐弟捆好拖下去。
剩下的仆役瑟瑟发抖,几十双眼睛盯着,赵妨玉面不改色,坐在摇椅上,缓缓从一堆半人高的账册之中,又抽出一本。
一上午,发落出去好些管事。
如今正院的主子就她一个,在没什么比如今更好料理。
余下的也没有采买,先让府里的人顶上,实在挑不出人,便直接禀报到赵妨玉处。
不过三五日,便带出新管事来。
坐以待毙不是赵妨玉的性子,当日料理了府里的事宜,重新将春芍送回花房,余下的时间都在快速调度十四州的商队,加快地宫建设。
李家与赵妨玉的进度一致,都在建造地宫山室。
赵妨玉派去打听周擎鹤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先到了崔家小姐邀约的日子。
赵妨玉带着舒姐儿去赴宴,身后跟着三个大丫鬟,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花丝金花枝冠,额边两根指肚大的珍珠累丝小三元钗,一身墨绿色的丝绒芍药褙子,手里牵着奶胖奶胖的舒姐儿,戴着轻巧的荷花发箍,将两个包包头箍住。
下车时,见一素衣女子站在边上,一身水色内衬,外面一件苍山翠的水墨纹褙子,特地在门前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