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神情好似十分为难似的,唐简卉看了,也犯了错似的装作无辜地说道,“臣妾知道,此事乃前朝政事,臣妾一个后宫妇人,原本是不该探听的,若是陛下为难,臣妾也不敢再问,否则落一个干政的罪名,臣妾如何担当得起呢?”
“爱妃哪里话?”元淮说道,“并非是朕不想说给你听,只是怕你听了忧心罢了。”
“怎么会?臣妾也算是从好几回都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了,连生死之事都经历过,还有什么会让臣妾忧心的呢?倒是陛下,心事重重的样子,臣妾看了倒是觉着忧心不已呢。”
元淮听了,眉头瞬间舒展了许多,装作若无其事的拉着唐简卉的手说道,“卉儿,若是朕早几年遇见你就好了,或许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臣妾惭愧,哪里就有这个本事呢?”
“嗐,”元淮叹了一口气说道,“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接连审问了荀伏的家眷好几日,荀伏的兄弟、儿子倒是吐了个明明白白,说他们府上除了几个秘书省亲近的官员府上,就只与皇后的娘家——鲁国公裴氏府上往来最密切,前些日子,荀伏被免了太史令一职,也曾到过鲁国公府上。”
“不知他是何时去的?”
“算算日子,大概是,嘉梨生辰的三天之前。”元淮说道。
“即便是荀伏到过鲁国公的府上,也不能说明,荀伏行刺臣妾一事,就与鲁国公有关啊。”唐简卉故意说道,“臣妾虽然也想早日查明真凶,让臣妾和后宫的姐妹们也好安心,只是这有司官员为了查明案子,实在不该攀扯到鲁国公府上,鲁国公是皇后娘娘和先太后的娘家,从私亲来说,他是陛下的舅舅,堂堂的国舅之尊,也是臣妾腹中孩儿的至亲,哪里会是做出此等骨肉相残之事的人呢?”
元淮听了,心中对裴家人的恨更深了一层,心想道,是啊,谁都可以犯下此等大罪,只有裴家人不行,裴家从一个洛阳的皇仓小吏的家族,有了今日的显赫,全都仰赖元淮的提拔,他们怎么敢背主忘恩,对着元淮的宠妃与未曾降世的子嗣下手?若真是裴皇后和裴家人做的,那当真是万死不足以平息元淮心中的怒意。
“陛下?”唐简卉看元淮在思量什么,于是关切地问道。“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没,没什么。”
“还请陛下听臣妾一言,诏令有司官员详查此事,莫要为了草率了事,冤屈了鲁国公一家。”唐简卉说道。
“朕也不想,可昨日,内侍监来报,说有宫人举发,”元淮说道,“荀伏行刺当日,曾亲眼目睹皇后宫中的重晓往太史局去,私会荀伏,二人不知鬼鬼祟祟地说了些什么,朕已经将重晓囚入天牢,严刑审问,可是这奴才嘴硬得很,竟然抵死不说,”
“或许,这重晓不过是与荀伏说一些私事罢了,这太史局的人精通卜算之术,臣妾听说,后宫有许多宫女太监都会找太史局的人去卜卦测算,也是寻常之事,或许并非是有人刻意交代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