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栖凤阁。
这一日,元淮正在栖凤阁中陪着宋良人说话,裴淑妃带着几个乐工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淑妃请安道。
“爱妃免礼,平身吧。”
宋良人刚要起身行礼,裴淑妃便上前扶着宋良人的手止住,“妹妹如今怀有身孕,哪来还用得着行这些虚礼,快免了吧。”
“是,多谢淑妃娘娘。”宋良人请安道。
“我知道妹妹一向喜爱音律,陛下也是好音律之人,担心妹妹孕中烦闷,特意从太医署叫来了几个拔尖的乐工,借妹妹的箜篌一用,也好给陛下和妹妹演奏一曲,我也跟着沾点光吧。”裴淑妃说着,朝一旁的香扇使了一个眼色,香扇便示意几个太监将箜篌抬到殿前,又抬了一架古琴、一柄洞箫,安置好座次,让三位乐工依次落座,给元淮与宋良人演奏。
谁知道元淮听着几位乐工弹奏的箜篌曲子,神情淡然,毫不在意似的,不曾夸赞,也不曾放赏,只说“倒是不曾错音,只是灵动之处终究不如宋良人弹奏得精妙动人,别有风姿”。
裴淑妃也从旁附和着,“是啊,这宫中的乐师自然是宫宴之上演奏黄钟大吕一般的庄严雅乐,音色自然是肃穆敦和、辽远深沉为上,不比宋良人有女儿含羞之态,又有楚辞汉赋相佐,自然是更动人情肠的。”
宋良人也再三推辞,说元淮与淑妃谬赞,那娇怯的样子,让元淮也更加怜爱。
元淮让汤哲庸将几位乐师带下去,不经意间看着淑妃的宫女芒角抱着几匹潞绸倚在门口,于是问道,“这个季节还不曾有新做的潞绸,这丫头手里捧着的潞绸又是何处来的?”
“陛下还说呢,”淑妃假意说道,“臣妾昨日来探望宋妹妹,看鸣鸾阁里头进进出出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住进了新人,如今臣妾打理着后宫诸事,哪里有不去看视之礼?”
几句话说的元淮有些面有愧色,可淑妃仍不动声色,借着说道,
“可臣妾进去一去看啊,吓了臣妾一跳,这妹妹姿色是世上少有的,有些元懿皇后当年的模样,可身上那件裙子的面料虽是汝南进献的上乘花绫,可到底旧了些,哪里能配得上妹妹的姿容呢?于是回宫去开了库房,选了今岁陛下赏给臣妾的几匹潞绸,挑了两匹来给新妹妹添添喜气罢了,还有这两匹,就给宋良人带来,这样式俏丽,她们年轻,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