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屋里逼仄的床上,一个裹着厚厚衣物的女人哆嗦着爬起,她咳嗽几声:“皮塔……我嗓子不舒服,就不吃黑面包了……”
“您已经病了几天了,不能不吃东西。”皮塔将那软面包取出,切下一片最柔软的内芯端给母亲:“尝尝吧,这是流浪面包师做的,真的不喇嗓子。”
他的母亲将信将疑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点放入口中轻轻抿了抿,然后,又一口、又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皮塔则把稍微硬一些的面包皮切下来当做自己的晚餐——虽说是硬面包皮,可也比他从前吃过的黑面包软了几百倍,蓬蓬松松还带着几分酥香,他甚至不用倒水硬灌,就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了自己的份量。
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目光在剩下的软面包和金色大饼上流连不去,最终又从金色大饼上掰下了一小块。
——软面包要留给生病的母亲,这种大饼母亲吃不来,他多吃一口,没关系的。
酥香的大饼没有想象中的坚硬,外酥内嫩,有点干但是很脆,一点泥沙杂质都没有,还有着浓浓的麦香与芝麻的香气。
这可是芝麻啊!是用来榨油的芝麻啊!哪怕是村长家里,一年也舍不得吃两次芝麻油!这样大口大口地吃洒满了芝麻的麦饼,简直也太幸福了吧!
他的母亲也难得地吃完了一大片面包,满足地叹了口气,依偎在床后的墙上:“这面包可真好吃,软软的、又甜又香,一定很贵吧?”
“不贵的,我拿面粉换的。”皮塔说,“本来我今天去磨坊多磨了些麦子,还特意多筛了几遍,是想请面包屋的大娘帮忙给您做点好入口的黑面包的,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来村里的流动面包师,她做的面包和村里的都不一样,那香气大老远我就闻到了,吃过试吃的人都说像云朵一样柔软还没有杂质,而且用面粉就能换!
我用十斤面粉换了一块面包和两张大饼,这面包里加了鸡蛋和牛奶,足有一斤重,大饼则是用芝麻烤的!算算十斤面粉只能在大娘那边烤上三条难以入口的黑面包,还得被大娘克扣不少呢!
她还让我明天去当她的向导,报酬是一块软面包!我明天再带点矿石去跟她多换点面包和饼……也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待多久,啊啊,她简直就是面包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