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整摆了摆手,“不用再议!”他说,已经到了寨门之外。
寨门外的坡地上,浑身捆绑着绳索的大宋百姓紧挨着坐着,蒙古士兵霍亮的刀枪指着他们,他们面色惨白,眼神流露出惊恐。
刘整停下脚步,“杀光他们,”他说,“然后把他们的头颅堆成京观!”
刘垣高呼:“行刑!”
蒙古士兵挥舞弯刀向大宋百姓冲去。
大宋百姓中传来叫嚷声,谩骂声,有人站起来,瞪着蒙古士兵,蒙古士兵围拢过来,胡乱挥舞着弯刀,砍倒他,然后冲入百姓之中,挥刀劈砍,不一会儿,血腥味弥漫开来,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鲜血汇聚成河,向山下流淌。
一个传令兵沿着上山的路跑了过来,他跑到刘整近前,跪倒在地上,“将军,”他说,“丞相伯颜叫您过去!”
“伯颜来了?”刘整说,眼中流露出惊恐。
“伯颜丞相叫您过去!”传令兵说。
刘整眉头紧锁,“伯颜在何处?”
“在范用吉军中。”
“为老夫引路!”
传令兵站起来,向山下走。刘整,刘垣,刘埏,刘均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跟上传令兵。
一个浑身是血的大宋汉子突然站起来,向着刘整撞去。三个蒙古士兵追逐着他,一个蒙古士兵挡住他的去路,他瞪着眼睛撞前面的蒙古士兵,蒙古士兵挥刀砍断了他的脖子,四周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浓郁的血腥味快速散开,大宋百姓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少数没死的大宋百姓背靠着背,满脸血污,惊恐地盯着四周扑来的蒙古士兵。
刘整冰冷的目光射过来,他只是蔑视地看了地面上滚动的大宋汉子头颅一眼,就看向了前方,他耳边传来惨叫声,哀嚎声,他感觉这是为他即将获得成功而奏响的美妙音乐,他嗅闻到血腥味,他觉得这气味仿佛夏季盛开鲜花绽放出来的香味,就是前方汉水中抛尸的大船,此时在他眼中也像是一幅渔舟唱晚的美妙画卷。“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他这样想,觉得死几个大宋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忽必烈会更信任他。
直到他跟随着传令兵走到范用吉大帐前,他都觉得他没有错,一切都怪贾似道,吕文德。他带着刘垣,刘埏,刘均走进大帐。
这是第二次见伯颜,第一次见伯颜时,他在京都面见忽必烈时见到了伯颜,那时伯颜年富力强,时常穿着一件蒙古长袍,喝酒时不似中原人习惯,喜欢喝西域的葡头酒,当他端起酒杯,去喝红彤彤的葡头酒时,他总感觉他在喝血,今天再见伯颜,他看到伯颜鬓角上已经生出了白发,眼神不像是之前凌厉,而是变得沉稳,阴鸷,他还是穿着那件蒙古长袍,身材依然高大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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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在桌面的宣纸上写下夜阑听闻风雨声,铁马冰河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