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总算把人扯开,淳祈帝迈步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浅笑:“陛下坐。”
皇帝不坐没人敢坐,现下坐下,众人看何宝林的面色比调色板还精彩了。
随着皇帝脚步游移,何宝林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不知何时冷泪半面。
抬眼看不清帝王的神色,只听见那高高在上的声音:“继续说。”
本该是天籁之音,可怎如腊月飞雪?
场面轮转,何宝林不由得思忆起入宫后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呵,一共就那么两回。
可她刚刚抱着淳祈帝强健的大腿时,真是把帝王当作自己的靠山和救赎了啊。
舌尖有血,何氏看不见周遭目光,声弱了下去,仍接着说:“妾人微言轻不敢拒绝贵嫔,亦战战兢兢陪侍贵嫔。烟雨亭风景虽好,可有台阶石林,贵嫔有孕,妾万分小心不为过,就怕有个好歹万一。妾本劝贵嫔换个地,贵嫔却说春日烟雨,赏柳听风。妾扶贵嫔上石阶,是紧盯贵嫔脚步,若是可以,妾巴不得是妾摔去。”
“妾与贵嫔无仇无怨,更无权无势,岂敢以宝林身份谋害皇嗣啊……”
若是何宝林没受人唆使,此番言语听着还挺意切情真。
淳祈帝转了圈扳指,气氛有些冷清,便问何宝林的随侍:“你们宝林说的可属实?”
何宝林的随侍抖了一抖,何宝林心一颤,以为自己只能含冤叫屈,这奴婢却说:“宝林同贵嫔走得近,事发突然,奴婢也看不清,但宝林从来不惹事,更怕惹事,对贵嫔是万分恭敬,绝不敢算计贵嫔啊。”
里头,何氏唇色惨白,听着香雅的传声,眼神有几丝阴狠:“贱婢!香琴怎不直接把人掐死了去。”
死无对证是一条路。
可何宝林死不认账,何氏也很无奈啊。
香菱安慰道:“娘娘莫急,大不了就说香琴护主心切,何宝林自己的婢女都没看清,咱们也看不清啊。何宝林凑那么近,事发突然,香琴这样也不为过。总的,娘娘可没说是何宝林推的一句啊。”
何氏冷笑一声:“平日瞧她懦弱寡言,如今竟然硬气。”
“那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个宝林,等她脑子转过弯来,也得想想她家里人啊,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枝不也是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