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颌雪白,映在灯下,有种流玉的质感,长泽风垂了垂睫,唇线抿直:“为师问你,你对屋里那小子是怎么个看法?”
“他?”鹿呦两道秀眉一拧,瘪着唇,往桌上一趴,闷声闷气道,“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
长泽风心一凉,不觉咬住了下唇。
“嗯啊,”鹿呦看着缥缈的灯光,“以前我很怕他,但现在知道一些事后,好像又没那么怕了,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很神秘,神秘的让人有点抓不住头脑,我既想离他远一些,可又不想看见他在我面前出事。有的时候很讨厌他目空一切又自以为是的态度,可有的时候,在某些方面,又总是感觉……他好像有那么点可怜……”
可怜的,她忍不住想伸手抱抱他。
早在前世之时,她偶尔便会产生这种错误的感觉。
在陈最还没来找她前,她与云义相处的其实尚算融洽,那时虽不知道他为何救自己,但也拿他当长辈看待,尊敬有余而亲近不足。
她刚被救去邵云殿的时候,由于胸口的剑伤,痛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那伤口太大,几乎贯穿了整个心肺,每次上药时她都得咬着根木棍,才不至于大喊大叫出声。
而每次,云义就在外间默默站着,既不出声也不说话,直至侍女给她上完药,他才会进来看一眼,可也只会留下冷冰冰的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她那时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她本以为她是靠献媚才得他所救,他也确实把她纳为了宠姬,可面对她时言语举止却规矩的有些过分,有时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她本是准备好了献出这一身皮肉的准备,本来她就出自合欢宗,对贞洁什么的看得并不太重,只当是采阳补阴了呗,他修为还那么高,自己只赚不亏是吧。
他却一脸端肃,还拿出长辈对小辈的高要求对她,伤没好之前,就扔给她一本术法书,让她自己慢慢研读,每次过来时,还会教她下棋,给她讲一些枯燥无味的道法和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