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些村里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们,就这样都化作了尘土。这叫人如何不唏嘘叹息呢?
郎氏则是从车窗探出头来,向祖宅的方向回头看去。眼睁睁的看着那牙行的人用钥匙开了院门,走进去了。
在那一瞬间,郎氏的眼圈红了,也将头缩回了车里。
夏仁驾着拉着细软和行李的大板车跟在轿车后面,看见了郎氏这些小动作,也叹了一句:“唉,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以后……我养你们娘儿俩吧!”
车轿之内,郎氏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驾着车的太史慈自然也是听到了母亲的哭声。或许是母子连心,又或许是因为即将开始背井离乡的生活,这个身中十几刀都未曾眨眼的小伙子,居然也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丫鬟燕子扶着郎氏的胳膊劝解道:“夫人,房子已经卖了,就不要再伤心了。
我看着夏先生也是靠得住的人。等随他回了庄上,咱们便买下一片新地,再起一排新房。
到时候,少爷说不定也能在县里谋个县吏,咱家不就又能好起来了嘛!
而且,幽州、冀州风俗也与咱们青州相似,吃食也差不许多,不会不习惯的。”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吃……”
被燕子一通胡吣,郎氏居然也破涕为笑,终于不再哭了。
主仆二人便这样说说笑笑,一路北行,一眨眼的功夫,天便黑了。两辆马车也驶入了一个小村落。
夏仁出钱,寻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
晚饭时,一家人便和主人家一起喝了些菜糊糊。但那紫灰色的菜糊糊却引起了夏仁的注意。
夏仁便问这家的男主人:“老丈,这菜糊糊为啥是紫色的?”
面貌憨厚的大叔惶恐的回答说:“哦,孩子他娘在糊糊里放了些芋头,熬烂了,便是这般的颜色。怎么,客人吃不惯吗?”
夏仁摇摇头,连忙说:“好吃得很。只是,您家这芋头是自己种的吗?”
大叔笑着说:“是呀,庄户人家,哪里有钱买粮吃,自然都是自己种的。这菜是今天到山上新采的野菜。
这也就是家里来了你们这样的贵客,要不然,平日里哪舍得往糊糊里放这么多好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