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九个菜全都空了盘，客人们自觉没控制好度，全体尴尬着小口喝着汽水。

佟母去了外屋，不多时端着锅巴进了门，大铁锅焖的米饭，锅底一层小火慢慢烘出来，焦黄香脆，“你们聊天，这个给你们当零嘴。”

刘秀芳离门口近，转身接过来放到桌上，“婶子，这锅巴怎么做的这么好！”

“等下次有空你家来，我教你。”佟母极其自豪，这是她的看家本领。家里四个孩子，以前也没个零嘴吃，不止没零嘴，没挨过饿都是难得的，这锅巴的火候从老大一点点大开始，好多年才练出来的。

“那咱们可说好了，有空您得教我。您这手艺出去支个摊儿绝对大卖。”刘秀芳爱极了这锅巴。

佟母咧着嘴乐，老人最大的快乐估计就是被认可、被赞美，“你们聊，我去看孩子。”

“谢谢婶子！”有人帮忙照看着，刘秀芳再也不用提着心。

佟母带着快乐离开了，其他人围着喷香的锅巴开始聊天。

“咱边吃边说。”佟姐伸手拿起锅巴先吃为敬。

“佟姐，是什么事儿啊？”刘秀芳有点撑，捏着个小块慢慢咬着。

“这不马上五一了，我和大桥公园管理处那边说好了，租一块地方卖夏装。”佟姐怕几个人不理解，“小青年都在大桥那边跳舞，我要来个夏季展销。”

刘秀芳回忆着她小时候，那是九几年到两千年左右，展销会才从南方那边传过来，而且商品都是南边带过来的各种布料、衣服、小商品等，后来开始有羽绒服、皮草这些贵的东西。

“佟老板，啥是展销会？”二子咽下嘴里的锅巴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问，但是脑袋瓜齐齐转向佟姐，一双双求知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我也没去过，但听省城几个搞批发的老板说得天津83年就开始办展销会了，南方很多地方也有。目前还没传过来，但估计也快了。”佟姐抛了块砖。

“可展销会商品种类必须要多，不然很难带动起来。”关越也听说过，一般都是一个地区或者相邻几个地区很多厂家联合起来才能办起来的。

“老大，你咋啥都知道？”三儿隐身许久，还是被老大折服，老大就是老大，出来说话从来不露怯。

“你多和那帮采购员聊聊就知道了。”关越看着三儿面前放了好多锅巴，忍不住说了他一句，“你少吃点！”

“哦，那帮采购员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三儿其实在心里觉得是采购员们狗眼看人低。

佟姐问道，“关越你们要不要一起，本来我打算这几天找找其他人的，要是你们有想法，先算你们一个，类别上也好避一下。”

二子和三儿又扭过头来看关越，有力气的还要指望有脑子的。

“我们没什么积蓄，要不卖汽水、卖雪糕吧。”关越也没钱，他家成分不好，老一辈就他妈还活着，其他人没一个善终。在他爷爷还活着时，家里的墙和地都被刨了好几遍。

“老大，咱没冰箱。”二子提醒着，冰箱整个镇上也没几个，那不是一般人家能置办得了的东西。

“我能插个话么？”刘秀芳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