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圆脸汉子心中气愤,此时情绪激动,挺直了腰杆,“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自是有人分辨,哪怕此时不能,也终有那一日!”
刀疤男闻言,亦是满脸愤慨,而后却又满脸喜色,“竟不曾想,还能在街头碰到志同道合之人,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杜瑞安,不知尊驾……”圆脸汉子再次拱手。
刀疤男先是拱了拱手,而后朗声道,“江义和。”
“江兄。”杜瑞安笑道,“看江兄似读书人,不知此时在何处高就?”
即便此时科举政策放宽了许多,增加了多场科考,但在审核科考资格上,仍旧是如同从前一般严格。
出身不妥,相貌有恙,身有残疾者,皆是不能科举出仕。
像江义和这般脸上有这道骇人伤疤的,想来也是与官场再无任何关系了,大约也不会再继续读书。
“在下不才,虽已是秀才,考中举人也是势在必得,只可惜一场意外……”江义和满脸遗憾地伸手抚了抚脸上的疤痕。
这道疤痕,可以说是毁灭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当年,他丧失了科考资格,与科举为官再无缘,无奈之下,只能远走他乡,谋得更多的可能。
这几年来,他尝试着去找寻师爷,或是世家高官的幕僚之职,以求能够平步青云,一飞冲天,奈何官场之中水浑似泥一般,那门客也各个都是捧高踩低的人,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甚至连心中的鄙夷,都毫不掩饰地放在脸上。
江义和处处碰壁,期间穷困潦倒,最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出走大周国,到旁出另谋生路。
他打听好了行走的路线,跟着贩卖货物的商人到了金卫国。
他原本计划的十分周全,这金卫国是茹毛饮血的游牧民族,素日粗犷且智慧不多,像他这般饱读诗书,足智多谋之人必定能够在这里一鸣惊人,得到达官贵族的青睐,从此飞黄腾达。
只可惜,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那些人只懂得舞刀弄枪,根本不将诗书放在眼中,连带着他也十分看不起,更觉得他原是大周人,不如金卫国的人高贵,只将他当了牲畜来驱使,令他做些连苦役都不做的事情。
江义和见状,选择了逃离。
这道伤疤,便是在逃离期间,被那些人的家丁追赶,一刀劈下来时留的。
江义和到现在都忘不掉当时脸上的疼痛,以及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劈向自己时的绝望与恐惧。
且自有了这道伤疤之后,面容受损,他竟是连个私塾开蒙的活都谋不到,只得帮人抄书写信,赚上些许微薄的银两,勉强饿不死,却也吃不饱。
可以说,他空有青云志,到头来,却是天不垂怜,令他活成了今日的惨状。
而他的凄惨,若是仔细追究起来的话,当怪一个人。
夏明月。
如若不是她当初将江竹果护在身上,又设下了江竹果欠下赌坊银两的局,他为何会无可奈何签下断亲书,成为人人唾弃之人,丧失了科考的资格?
倘若不是夏明月的存在,当时的他早已将江竹果换得了几十两的银子,打点上下,顺利科考,一举夺魁,出仕为官。
而江竹果,也会因为年轻美貌,深得张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