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练字自然是要师从古人,继承古人的绝学,铁喜则没有这个必要。
对他来说,不论是书法还是行文都是一种工具,学谁的都成,主要看能不能给他带来好处。
就目前而言,学祖父的字收益最大。
铁喜与铁乐不同,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他,他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且没有之一。
因此,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也就成了他的梦想,为此,他一直孜孜不倦的向这个目标前进。
这两年随着年纪渐长,小时候他不明白最尊贵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有时候站在皇宫远望,视野所及众生芸芸,一想到这些人都将随着自己的意愿而生活,铁喜就激动地不能自己。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放弃了一些与这些目标格格不入的东西,比如倔强!
与皇祖父保持一致是最大的正确,这一点铁喜很早就知道了,从那些被皇祖父杀掉的人身上学来的。
不知何时,梁适已经丢掉了书本,站在铁喜的背后用手指敲着桌子道;“心乱了,这两个字写的不好,连最起码的形都没有了。”
铁喜一惊,一滴墨汁从笔端跌落,将好好地宣纸浸染了好大一块墨迹。
很快,他就收摄心神,重新在纸上落笔,这一次梁适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三篇大字写完,铁喜吹干纸上的墨迹,将三篇大字放在梁适面前,等待评判。
梁适没有看那些大字,坐回胡床轻声道:“你的字不看也罢,写的再好也比不上官家。”
铁喜躬身道:“学生自然比不得皇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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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叹口气道:“总要强爷胜祖才好,你这样做说实话让老夫非常的失望。”
铁喜再次躬身道:“家父曾经说过,戒骄戒躁三省吾身方为求学之道。”
梁适呵呵笑道:“你父亲大风烈烈,桀骛不驯之名早就传遍大宋,如此谦逊的话他可说不出来,没有对你大骂我们这些人为腐儒已经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铁喜摇头道:“在哈密,欧阳先生,霍贤相国,刘攽中书,黄侍郎,彭知府可都是大儒,全是我父亲的座上客,每每饮酒,都是三饮甚,我父亲才会开筵。
更何况,等到明年七月,哈密国也要开科取士了,只要是我大宋与哈密士子过了遴选,都能入场。
不论是选题,还是开考都要仰赖师傅这样的大儒。
此情此景之下,我父亲如何能将师傅这样的大儒称为腐儒?”
梁适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对于铁喜的回答非常的满意,哈密开科考,对大宋开科取士是一个非常大的补充,大宋每年参与科考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每年能榜上有名的也不过两百余。
以往的时候,那些落榜举子往往会心怀怨愤,有一些甚至会去西夏,契丹为官,更有甚者会远赴蛮荒成为缭族的客卿,转过头来祸害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