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审计重点不是在查贪渎,是在摸底,是在检验哈密国的国本,也是在检验,哈密国经过这些年的野蛮生长之后到底有哪些问题,有哪些经验需要总结。”
赵婉吃惊的道:“您要修枝剪叶了?下重手?”
铁心源点点头道:“恐怕要这样做了,审计结束之后,就该下手了。
哈密国经过十余年的发展,老兄弟们谁还没有几个亲朋故旧在国朝任职。
谁没有按照自己心思给自己准备一两条退路?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种事情一般都发生在国家趋于稳定的时候。
这时候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赵婉一脸的忧色轻声道:“您准备效法太祖杯酒释军权的故智?”
“胡说什么呢,哈密国现在还没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哪里能褫夺将军们的军权,大臣们的权力。
同心同德还来不及呢,哪能干这种让人心寒的事情。”
赵婉尴尬的笑道:“妾身听说您一边在准备歌舞,一边又要……”
话说了一半立刻又换上紧张的神情道:“您知道,您的那些臣子们不知道您要干什么,您先是审计,紧接着就修枝剪叶,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您要褫夺权力的前兆。”
铁心源给了赵婉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有谁会这么想?”
赵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您这是故意的?夫君,这样不成的,父皇常说,人心薄凉,最经不起试探,很多时候只是一念之差,您这样做是君王的大忌!”
铁心源不以为意的道:“这是喜儿的大忌,却不是他老子的大忌。”
“您是国王!”
“这个破国王我早就干的腻味了,如果不是要给孩子们守着,我更喜欢带着大军远征四方!”
赵婉的眼眶有些发红,握住铁心源的手道:“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铁心源笑道:“你也是个好母亲。好了,我们夫妻两就不要惹人笑话了,我下午继续去跟那些大爷们琢磨,你快快的去准备酒宴歌舞。”
吃过饭,铁心源枯坐在书房里沉吟不语。
桌面上堆积着高高的一摞子本章。
这里面记述的内容全是哈密国需要快速面对的问题,哪一个问题一旦被忽视,最终都会酿成后患。
赵匡胤当年就是因为处理事情处理的不够缜密,一句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话说出去之后,就最终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