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鼓噪声不绝于耳,许东升探头朝外看看,眼见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叹口气道:“穆师吩咐的事情我们还是没有做到。不论是吐蕃人还是波斯人,亦或是西域人,他们在沙州这片地方还是不敢去反抗西夏人的。”
铁心源苦笑道:“他们连这个院子都不敢进来,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尉迟灼灼猛地抬起头看着铁心源,又是伤心又是难过,两只眼睛也微微的有些发红。
这些天她其实已经相信,铁心源是宋国派来帮助于阗国的官员了。
现在听说他们要走,胸中不由得悲愤至极,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铁心源拍拍尉迟灼灼握成拳头的小手道:“你们不信我,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停留,再停留只会让你们看轻我。
我知道,你们对我,或者说是对大宋非常的失望。
这和我无关,我来西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对大宋来说,你们并非是他的全部。”尉迟灼灼起身离开桌子,看着铁心源道:“我们从来都是在孤身作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铁心源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眼中含泪发表宣言的小姑娘道:“这里面的珠子换成钱,够你们卖粮食渡过寒冬的。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并非宋国的高官,这是我能给你们唯一的一点帮助。
以后,以后或许会好起来的。“
尉迟灼灼很想把袋子接过来,然后甩在铁心源的脸上,可是一想到营地里嗷嗷待脯的幼儿,瘦骨嶙峋的老人,以及饥肠辘辘的战士,她咬着牙接过了袋子,浓烈的屈辱感,让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不自知。
“去我的房间里好好睡一觉,等这些波斯人和吐蕃人北西夏军队干掉之后,你就能去找自己的同伴了。”
铁心源笑着说完,就继续和许东升两个人就着温热的马奶酒说着笑话。
“你为什么不对她讲讲你目前的处境?”许东升见尉迟灼灼老实的走进铁心源的房间问道。
“我的处境只会让他们感到更加恐惧,多说无益,他们的勇气已经不多了,没必要继续在我的身上消耗。”
许东升点点头,就把坐在火盆边上打瞌睡的伙计叫过来问道:“你们就不打算把那些吐蕃人,西夏人赶走?”
伙计笑道:“他们没有走进院子,就不算是骚扰你们,如果他们有钱来这里吃喝,就和你们一样都是客人。
客人和客人打架,我们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