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身影满头霜发，身姿依然挺拔。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容颜依旧，只是往日那浑然天成散发出来的光华似乎消失了，纵容依旧清冷如谪仙，却少了仙气。

“师尊，你的功法退步了。”容沅一步一步走近男人，目光艰涩地看着男人满头白发，他心疼地伸手轻轻捻起一缕，在指间细细地摩挲着。

男人垂眸看了他手中的白发一眼，随之，抬眸看着心爱的人儿，目光温柔而沉静，一点都没有为自己此时霜发暗淡的模样感到伤怀，反而还有些奇异的开怀，道：“嗯，功法都给徒儿了，徒儿用得可好？”

徒儿身上有他给予的东西，他心中甚喜。

见男人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愉悦，容沅撵着白发的动作微微一顿，随之，他笑了笑，明白了男人的心思，他乐于接受地笑道：“师尊给的功法自然是最好用的。”

“嗯。”男人走上前一步，习惯性地伸手牵起他，“徒儿修炼魔功，无法进入弑天阵，有为师的功法在身，便能与为师一起进入弑天阵……”他的话停了下来，黑眸深深的看着小徒弟，似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容沅反手握住男人，眼眸带着无畏无悔的坚定，替男人说出了难以启齿的后话：“献祭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歉疚而又眷恋地抚了抚他的脸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徒儿可害怕？”害怕他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天上地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

“不怕。”容沅凑近男人蹭了蹭他的颈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男人脸上绽开一抹盛世梨花般的笑意，抬手宠溺地揉了揉他的鬓发，“乖，为师带徒儿一起出去救世。”

弑天阵除了献祭，别无他法可停止。

“好。”容沅退开一步，眉眼带笑地看着男人，随之，他随手一挥，玄天剑飞舞而出，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心意，玄天剑抗拒地在他眼前抖动着。

容沅不舍地摸了摸玄天剑身，而后，平静而又坚定地安抚道：“玄天剑，你身上承载着雪神与他爱人的神魂碎片，我把你放在荒芜之境，这里可以避开天道法则，希望你能帮助雪神重获新生，弥补他们生前彼此错过的遗憾。”

嗡——

玄天剑发出不舍的哀鸣，抖动的幅度却逐渐变小，遵从了主人的指示。

“既如此，那玄清剑便留下与你作伴吧。”墨临召唤出玄清剑，在玄清剑还来不及发出抗议之前便施法将之困入了玄天剑里。

“替我好好守护着玄天剑，永生永世。”墨临看着玄天剑身上迸发出的玄清剑意，不容置喙地直接下令。

嗡嗡嗡……主人好狠的心！

玄清剑无声地哭泣被主人抛弃的命运。

果然是有了道侣就不要神剑了，主人跟道侣跑了，神剑就配给道侣的灵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很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