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能轻易承受楚良和陆晨玄大战的山体内部空间也毫无疑问会化为尘埃。
黑袍男人背负的双手缓缓打开,他居然真的嗅到了一丝威胁。
终日与死亡相伴的他,立刻意识到不能让少年继续下去,否则后果可能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必须阻止!
黑袍人倏然出手,墨绿烟雾滚滚而来,周围空间的温度再次将骤降几个层次,就连由能量堆积形成的泉液也冻凝起来。
陆晨玄冻得牙齿打颤,就连心神都变得缓慢。
少年有种直觉,若是自己的皮肉沾上了这股诡异的墨绿烟雾,只怕是顷刻间就会被消蚀化作脓血。
他只能疯狂催动五色灵虚气,去争夺最后的一丝同归于尽的机会。
这个过程短暂且漫长。
恍惚间,少年的眼里似乎有一位穿着粗布麻衫的妇人坐在枯柳下,双手揉搓着兽皮制成的幼衣,时不时地抬起素白的手背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厨房里永远盛放着一碗呼着白气的鸭血粥。
穿过两条街巷,远远就能看见绣着“杏”字的酒幔随着微风轻轻浮动,而杏花酒的醇香早就顺着清风游走于大街小巷。
有个经常穿着红裙的小女孩早早守候在酒铺门口,斜挎着一个用来盛水的竹筒,不停地张望着街角的路口,似乎是在等待一个人。
身材瘦削,两鬓染着丝丝雪白的先生站在学堂门口,一手负后,一手握着皮绳磨损严重的古籍,认真研读着。
所有的回忆化作一滴清泪从陆晨玄的脸颊滑落。
“来不及了。”
墨绿浓烟已经袭来。
陆晨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的视界停滞了。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宽厚温暖的手掌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温润敦厚的嗓音,像是李先生在身边耳语。
“挺直腰板,给你撑腰的人来了。”
少年大喜,惊呼出声:“李先生!”
他睁开双眼,漫天的墨绿浓烟被挡在身前一尺如云翻涌,却再难寸进一步。
而身边的人不是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