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沉声道:“已经有人进宫面见帝后了。”
带头的就是曾经的赵王党人,至于他们现在投注哪家,白秀然夫妻俩一时无法细细甄别。
论对吴愔的了解,还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曾经的身边人最清楚。
通常面圣需要提前奏请,但总有一些人不需要这些繁琐的手续。这类人出面,往往意味着他们准备在这场风波中下注了。
他们的目的自然不是为那些被抓的大夫求情,而是想要对付吴愔。
他自乱阵脚,就不要怪他们落井下石了。
河间王府不方便在此时表态,但有的是人愿意赶这股东风。
此时,太极殿上,跪在吴杲面前的人是吴岫的儿子吴介。
吴介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声泪俱下地说道:“父王病重,臣向太医署求医,却发现太医署无太医可用;臣去坊间求医,结果长安各大医馆全都关门闭户,坊间竟找不到一位大夫。
臣恳请陛下看在父王为宗室尽心一辈子的份上,赐下良医,让他能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字字不提吴愔,字字不离吴愔。
吴介之后,是鱼贯而入的无数的皇亲国戚和国家重臣。同样痛哭流涕,恳请皇帝陛下大发慈悲,救救他们家中患病的祖父母、父母、儿女……
仿佛吴杲不是处置国家大事的国君,而是药师佛的化身一般。
萧娥英那边同样如此,一个个外命妇依礼觐见,手绢抹着眼泪,哭诉家中为病魔所苦的亲人。没有一个人提及吴愔和他正患病的儿子吴穆。
一些人家的确不属意吴愔继位,而一些原本的中间派跳出来,那就是因为吴愔当真犯了众怒。
真正有延医需求的人家其实并不多,但先前欠下大夫救命之恩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像这样递了帖子过去,就是双方互相给面子的事情。
况且,许多大夫的专长与病症并不对症,强扭的瓜不甜,强行留下的大夫又怎么能保证药到病除呢?
萧娥英强撑着精神,应付完一波又一波客人。终于等到回来禀告情况的内监。
萧娥英急忙问道:“齐王如何说?”
内监低眉顺眼地回应,“府外全是各家高门大户的车马,府内有数具大夫和太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