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护卫们押着几个仆妇上来,虽然衣着整齐,但从她们惊恐的神色、畏缩的动作来看,大约刚受过刑。
吴穆意外患病,不仅大夫们遭了殃,就连贴身伺候他的仆婢也未能幸免。
谢大夫被众人选为代表,他神色温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具有压迫感,开始一一询问仆妇们吴穆近些时日的日常起居情况。
好在齐王府规矩森严,吴穆平日不是肆意妄为的性子,一切行事都有旧例可依。
起居方面,先前太医们已仔细查看过养性堂内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吴穆虽然没有他远房叔祖那么“苟”,吃饭之前要专人试毒,但平日里多与母亲、兄弟一同用餐,若问题出在饭食上,其他人为何毫无异样?
谢大夫消息灵通,心思缜密,继续追问道:“公子在宫宴上用过何种餐食?”
仆妇们自然没有资格随同主人入宫赴宴,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吴愔知晓。
吴穆的乳母瞥一眼吴愔的神色,吓得浑身一颤,怯生生地说道:“大郎在宫宴上只用过酥饼。”
谢大夫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追问道:“何种酥饼?”
乳母吓得低下头,声音愈发微弱,“龙涎香酥。”
这件事本不该是她知晓的,也并非吴穆告知,而是昨日常为王府看诊的太医询问时,吴愔当众所言。
连续两日,吴穆的病情不见好转,反倒愈发沉重,在吴愔看来,那太医实在没有用处,故而一剑送他归西,瞒住了消息,另从太医署请了医术更高超的来。
可第二批太医同样束手无策,吴愔无奈之下,只能到民间搜罗名医。
可惜一群民间大夫全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全然不知龙涎香酥的珍贵,只当是宫宴上人人都能享用的普通糕点。顶多暗地里感慨一番,皇室果真气派,竟用价值万金的龙涎香做酥饼。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吴穆日常接触的事物都再正常不过。若厨子没有突发奇想,或是心怀不轨,他的吃食理应不会出问题。
林婉婉也没有多问,龙涎香酥的具体配料,吴穆如今的模样,着实不像过敏的症状。而且从他日常的生活轨迹判断,也没有接触丹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