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感觉顾府就是天堂,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与约束可以一脸灰没人指责自己,可以放肆大笑没人来制止,可以双手抓着骨头往嘴里送,没有人喊着什么注意礼数,甚至可以亲自将料理的好鸡包裹上荷叶,糊上泥巴塞到灶台底下……
这可都入冬一段时间了,先生家竟然还有荷叶,虽然干枯了,可包裹东西时竟也不破碎,问过之后,说是烫过晒干保存下来的。
这里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学问,如何生火,如何添柴,甚至连拉动风箱都有讲究,那风箱也神奇,咣当咣当的就有大风进去,火如同呼吸,一紧一吐……
眼看黄昏了,父亲与先生说完了话起身了,朱雄英很是失落。
朱标走了过来,看着神情不快的朱雄英笑了。
说起来,这孩子比自己的童年更是不堪回首。
自己生在战火年代,是经历过不少颠沛流离、惶惶不安的日子,可母亲在极力照顾好自己,那时候,那那么多礼仪、规矩,甚至连读书,也不那么急切严厉。
可朱雄英不一样,他是皇长孙,父皇对他十分看重,几乎是每日都要过问他的生活起居、开蒙修礼,这就导致他虽然只是个孩子,可已经被管教、束缚起来。
从四岁到当下,两三年的时间里,他就没过几日轻松时,背这个,习那个……
这孩子,并不轻松。
想自己当初也被繁琐的礼仪、堆积如山的典籍压得喘不过气,靠着一股气支撑着,连个能说知心话、敞开心扉的、懂自己的人都没有。直至顾正臣的出现,自己才有第一次与人酣畅淋漓地谈心。
没有人清楚,顾正臣对自己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