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安笑呵呵地抓了抓胡须,回道:“不好说,但总算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顾正臣眉头微动:“仔细说说。”
杨永安带着几分自信,讲述道:“宝钞贬值,一开始并不起眼,若是在半年之前,甚至是四个月之前,大明钱庄与各地钱庄分行积极干预,绝不会有如此大动静,但户部、钱庄都没有好的对策,甚至是一连几个月都没有调来大量银两缓解银钞失衡,甚至是屡屡应对不当,让银钞失衡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顾正臣看着杨永安,这个曾经的儒士被赶鸭子上架担任了律令商学院的院长,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古板固执的人,而是一个富有研究思维与敏锐目光的人。
虽然杨永安说的话很含蓄,但几乎已经点了出来:银钞失衡不是别人捯得鬼,怎么看怎么像是户部、大明钱庄有意制造出来的大事件。
杨永安侃侃而谈:“当冬青钱庄出现之后,我们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地下钱庄,当时嗤笑者众,可回头来看,冬青钱庄在这场风波中成为了最大受益者,仅仅凭借着收钞兑银,至少从大户、商人甚至一些官员手中拿走了不下百万贯宝钞。律令商学院事后分析,认为这冬青钱庄极不简单,其幕后之人财力之厚,手段之高明,实在令人惊叹。”
顾正臣抬了抬手,言道:“律令商学院里面谁对此事关注最多,谁对这些事最有兴致,给我三个名字,我送去大明钱庄。”
杨永安激动起来:“若是能去大明钱庄,说不得可以调查出来其与冬青钱庄有没有关联。”
顾正臣淡然一笑:“调查不调查,后面再看吧,只不过大明钱庄、户部应对此事确实不妥,我们律令商学院的弟子虽然受教时日不多,可论起对商、对银钞之事的把控,还明显胜过钱庄、户部一些人,送一些人才过去,也好避免钱庄再次出现银钞失衡之事。”
杨永安深深看着顾正臣,心思急转。
若是商人、大户或某些公侯趁银钞失衡之机掠走无数财富,以皇帝对京师的掌控程度,以顾正臣的性情,估计这事不调查到底,将冬青钱庄给刨出来是不会结束的。
但看顾正臣的言外之意,并不主调查,这个态度多少有些出乎律令商学院的意料,除非——顾正臣知道冬青钱庄真正的身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