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在一旁呵斥:“这些证人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白糖店铺犯错在先,你欺人在后,费强只是受害之人,证据确凿你还敢在此狡辩。府尹,依我看,此人熟悉律令,口舌如簧,定不会轻易认罪,当动刑让其晓得府衙威严!”
张遇林手伸向惊堂木,目光盯着顾正臣:“你可还有话要说?”
顾正臣眯着眼看向张遇林,冷静地问:“张府尹想借这些人的供词定罪于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赵海鼓噪:“为何不能,众口一词,摆明了是你作恶!”
张遇林瞪了一眼赵海,看着顾正臣并没开口。
顾正臣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几份供词,笑了笑说:“若他们据实说,这供词之中不会出现纰漏。可他们在做伪证,让他们做伪证的人还故作聪明,从他们每个人的角度来表述,呵呵,只是这几套证词,恰恰说明了他们在撒谎!”
张遇林不解。
顾正臣看向李老五:“李掌柜说费强倒在护栏之上,敢问李掌柜,你当时看到的费强是怎么个倒法?”
李老五有些慌乱,不安地说:“是,是趴着,对,趴着。”
顾正臣看向张三:“可在张三的供词里,费强是背靠护栏倒下的。还有王掌柜,他所言是护栏砸了费强的脚,并没有说倒下,赵东家作证时,说护栏倒了,压倒了费强。敢问张府尹,既然四人共同所见,同一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缘何会出现四种不同表述?”
“难不成,这费强费少爷,先是趴在了护栏之上,又躺在了护栏之上,随后砸了脚,又被护栏给压在身上?呵呵,如此诡异的一幕,顾某如何都做不到,不如让费强表演一番,看看当时到底如何,然后将撒了谎,做了伪证之人,按律令中‘证不言情罪’的故行诬证来判决!”
李老五、张三、王五、赵九顿时慌了起来,若因为“伪证”被府衙给判刑,那这罪可够受的,轻则笞刑,重则杖刑!
四人正心神不宁,顾正臣再次开口:“此四人中定有人做了伪证,不仅明知自己做伪证,还挺身硬证,公然挑衅朝廷律令,当与犯罪之人同罪论处!”
“以费强三宗罪来看,不多,也就是打几十板子,赔偿数十贯钱的事,李掌柜有的是钱,赵东家也殷实,王掌柜、张伙计也不穷,不过就是这身子骨……当然,若从实交代,悔过自新,府衙也可宽恕其前罪,不予追究!”
顾正臣说完,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张遇林看着貌似闲庭信步的顾正臣,暗暗咬牙切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知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