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剧烈的宫缩,引发一阵比一阵强的剧痛,疼得高姝直接惨叫出声,想忍都忍不住。
惨叫声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
这动静很快引来了丫鬟婆子和小厮们的围观。
“天呐,这是怪物要出生了吗?”有生过好几胎的婆子,一眼瞧出高姝这是要生产了。
“怪物会不会吃人啊?”
“啊?你别吓唬我?”
“那咱们可不能让怪物出生啊,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
一时间,众人喊打喊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吓得高姝眼睛里满是惊恐,她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很想用两只手往前爬,很想爬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
可密集的宫缩,痛得她腰腹的骨头似乎都快断裂,哪里还爬得动?
越是这样,高姝越是恐惧到不行。
正在这时,已有不少小厮和婆子团团聚拢过来。他们拿木棍的拿木棍,拿铁棒的拿铁棒,拿大刀的拿大刀……
高姝被这阵仗吓得闭上眼睛疯狂地尖叫。
正在这时,高姝忽觉体内一个软软的东西……从下头拼命地往外挤。她绝望地大吼一声。
下一刻,手拿木棍正要捶打高姝的一个婆子,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猛地爆发一声尖叫:
“啊,妖怪,妖怪生出来了!”
“真的、真的是妖怪啊——”
其余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三只小手手扒开高姝的裤头,然后从裤子里探出一只长了八只眼的大脑袋。
光是那齐刷刷瞪大的八只大眼睛,就吓得围观群众险些吓尿了。下一刻,那个怪物彻底爬出裤子时,居然发现他还长了八只胳膊和八条腿。
活生生一只人形大蜘蛛啊!
还一出生就会爬!
手脚协调,爬得还很溜!
直接将围观的好些丫鬟给当场吓尿了。
“啊……妖孽,妖孽来了……”但凡胆子小一些的,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
胆子大一些的婆子和小厮,也吓得战战兢兢,手里有棍棒,也不大敢上前了,全都瞪大双眼盯着那只八只眼的畸形怪物。
而高姝呢,她早已知晓这个孩子是多脚怪物,所以生下来后,她是一眼都不敢去看,死死地闭上双眼,趴在地上直接装死。
正在众人极度恐慌之际,高镍带着一大群锦衣卫赶来了。
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头一次感觉锦衣卫居然如此亲切,安全感十足!
他们一个个全退到了锦衣卫身后,顿时心头不怕了,胆子也雄了起来。
这时,高镍走近几步,打量几眼那个小妖怪,忽地笑道:
“我当是什么怪物呢,原来只是一个八条腿的小娃娃啊。哟,这小娃娃长得挺可爱啊,脸蛋很是精致漂亮,也很有精气神。”
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
呃,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啊,胆子就是大。
别人眼里全是满满的惊恐,唯有他,居然还能看出可爱来?
诶,还别说,高镍确实觉得那娃娃很可爱。
要知道,那颗强力助孕药可是他赏给高姝吃的。换言之,眼下这个畸形娃娃可是他高镍的杰作。
自己的杰作,能不可爱吗?
高镍是越看越喜欢。
“来来来,小可爱,本官带你去找娘亲。”
此时的八只眼小娃娃已经爬到了石阶上。高镍走过去,单手抓起他的一条小胳膊给拎了起来,径直拎到了高姝面前,很不正经地笑道:
“沈家少夫人,你生下的这个娃可谓与众不同呢,八只双眼皮的大眼睛,八条胳膊,八条腿,搂着你的脖子亲昵时,都能比别家娃娃搂得紧。可喜可贺啊。”
趴在地上的高姝,一点都不觉得可喜可贺,她死死闭着双眼一眼都不敢看,身子更是抗拒地直往后退。
“躲什么呀?你的娃还光着屁股呢,你还不赶紧抱着他回房穿件肚兜?”
高镍笑着把小娃娃的八条腿往高姝脖子上蹭去。
这一蹭,吓得高姝鬼吼鬼叫。
不料,她的鬼吼鬼叫非但没赢来高镍的同情,高镍反倒用脚把她给踹翻了过来,让她由趴着改为仰躺。
高镍然后再次笑道:
“沈家少夫人,你的儿子你可要抱好了。他可是西南沈家的唯一的血脉了,你若照顾不好他,小心老太君拿你是问。”
说罢,一个松手,八只脚的小怪物就“噗通”一声趴在了高姝胸口。
“啊——”高姝对上孩子额头上的那八只黑眼珠,顷刻间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惊吓过度昏死了过去。
高镍“嗤”地一笑:“真是不惊吓啊。”
随后,高镍把青川叫了过来,笑着吩咐道:
“这个小娃娃可是西南沈家的唯一血脉,身份金贵着呢。来,用个小竹篮把他给装起来,盖上红布,送到老太君身边去养着吧。”
青川一听,便知这哪是送到老太君身边去养着啊,这明摆着是要用这个畸形怪物去刺激一把老太君呢。
小主,
青川点头应下,顺便看了眼昏死过去的高姝,请示道:“主子,这沈家少夫人如何处置?”
高镍笑道:“怎么处置,咱们可管不着。她是沈家的少夫人,自有沈家人来处置,再不济,也是老太君来处置。待他们看过这个孩子后,自会定夺。”
青川了然,按照西南那边的风俗,生下一个小怪物是极端晦气之事,一般都是架上火堆,活生生烧死了事。
~
话说,青川刚要把畸形小怪物带走,高镍忽地想起来什么,又把青川给叫了回去,硬生生改了道命令:
“等等,这小怪物,还是先别急着送老太君那。送去镇边王那,由我大哥自行处置……更为妥当。”
青川:???
跟着自家主子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主子下过命令后,又硬生生把话收回去,强行改成另一道命令的。
不得不说,高镍是真把木邵衡当兄弟了,刻意守着该有的分寸感,不干……越俎代庖之事。
但凡今日这人不是木邵衡,说实话,以高镍的性子,那是越俎代庖定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丝毫不带跟别人商量的。
一百件事里,就有一百件事……先斩后奏,绝不带含糊的!
嗯,高镍就是这么霸气!
~
话说,两刻钟前,高姝产子引发巨大骚乱时,木邵衡已经搂着傅玉舒睡着了。
木邵衡乃习武之人,耳朵极其敏锐,外头的动静几乎刚刚闹起来……他就已经睁开了双眼。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查看怀里的小娇妻是否也被惊醒了。
发现舒儿靠在他怀里,依旧睡得正香后,木邵衡才松了口气。
他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两个棉花团子,轻轻地塞进傅玉舒的双耳里,以免小娇妻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
咦,哪来的棉花团子啊?
还不多不少,恰好有两个?
这个嘛,就不得不夸一夸咱们木邵衡对傅玉舒的细心周到了。原来,木邵衡早料到有今日,所以提前备好了两个棉花团子,每夜都塞在枕头底下的。
看着小娇妻在棉花团子的帮助下,睡得香甜又安稳,木邵衡欣慰地轻轻笑了,大手不由自主轻轻握了握小娇妻的手。
“王爷,王爷。”
不多时,门外传来心腹小厮的声音,木邵衡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小娇妻的手,轻轻抽离开自己的身躯,蹑手蹑脚地下床离开。
木邵衡走出房门,只见高镍的心腹青川,双手托举着一个小竹篮呈递了过来。竹篮里装着的正是那个八条腿的畸形小妖怪。
青川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此乃沈家少夫人刚刚诞下的孩子。我家主子命令小的给您送过来。”
木邵衡瞥了眼竹篮里的小怪物,立马笑了。想也不想,一把夺过竹篮,就朝老太君的房间径直奔去。
那叫个目标明确。
见状,青川忍不住笑了:“这王爷和我家主子真不愧是好兄弟啊,完全不用凑到一块儿商议,就能想法互通,想到一块儿去。”
真是绝了。
~
那边,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老太君痛苦地躺在床上。
自从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被饿狼咬断后,她的好日子就几乎到头了,伤口处不知是用药不对还是怎的,血是止住了,却逐渐开始腐烂起来。
就在刚刚,老太君居然在自己断裂的胳膊处,找到了一条……蠕动的蛆!
恶心得老太君险些要吐啊。
“木邵衡,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有今日全是你害的!”
老太君正骂着时,房门忽地被暴力踹开了。
老太君吓得扭头望去,只见木邵衡高大威武的身躯堵在房门口,淡淡月光下,一身黑色大氅泛着冷冷的银光。
只一眼,老太君就莫名觉得阴森森的,警惕性立马拔高七分,身子不由自主往被窝里缩:
“木邵衡,你又来做什么?”
木邵衡笑道:“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夜,本王过来,自然是给你老人家道喜来的。”
道喜?
老太君只觉近日惨事连连,唯一的喜事便是沈母终于被弄死了。除此之外,她完全想不出还能有啥喜事?
木邵衡笑着提醒道:“就在刚刚,沈奕笑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又白又胖,很是矫健。”
“什么,就生了?这才怀孕几个月啊?”
老太君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倒一脸的惊悚。若她没记错的话,满打满算高姝才怀孕了五个多月吧?
就临盆啦?
这生下来的能是沈奕笑的种?
思及此,老太君呸了一声:
“木邵衡,你少来恶心我。五个多月就能生下活胎来,简直闻所未闻。铁定是高姝那个小娼妇,不要脸,未婚先孕,揣着别人的野种嫁给我的笑儿,戴了绿帽子!”
怀疑戴了绿帽子?
怀疑不是沈奕笑的亲生儿子?
木邵衡淡淡一笑:“想要证明是亲生的,这个简单,都不需别的手段,光凭孩子的长相就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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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木邵衡瞥了眼站在门外的心腹小厮。
心腹小厮心领神会,立马提着小竹篮走上前来。
木邵衡摆弄了两下竹篮里的红布,露出小男娃白白净净的脸蛋,但又十分巧妙地用红布遮盖住小男娃的额头,只露出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就这样,呈送到了老太君面前。
“你自个看,他的五官和轮廓,长得像不像沈奕笑?”木邵衡用手托起小男娃的下巴,一下子逼近了老太君。
老太君仔细一看,天呐,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尤其那对大眼睛,炯炯有神,像极了她的笑儿!
“还真是我笑儿的骨肉啊,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太君激动地抚摸上小男娃的脸,不住地喃喃自语,“笑儿,你有后了,你又有后了……”
正在这时,小男娃忽地从红布下蹿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手来,一下子摸上了老太君粗糙的手背。
老太君越发乐了,反手握住自己孙儿的小手,激动地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我家笑儿的孩子啊,一出生就跟我极亲。”
木邵衡默不作声,只静静瞅着老太君那张祖孙团聚的笑脸。忽地,他轻轻地扯了一下红布。
霎时,小男娃的额头全部暴露出来,八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老太君:???
满脸的笑意直接僵住。
八、八只眼睛?
“啊——妖怪——”
老太君惊悚得眼眶险些龇裂!
一通尖叫。
此时的老太君再没了天伦之乐的喜悦,内心有的唯有惊恐二字。她急忙松开孙儿的小手手,惊慌失措地想往后退。
不料,她刚松开小男娃的两只手,红布下居然蹿出了更多的手,三、四、五、六、七、八只手争先恐后地抓住了她的手!
这密密麻麻的小手手,骇得老太君两只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心脏更是狂跳,“砰砰砰”似乎就要跳出嗓子眼来。
最后老太君刺激过度,直接瘫倒在床,昏死了过去。
木邵衡冷冷地看着眼前险些断气的老太君,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把小男娃拎出竹篮,直接丢到了老太君大腿边。
兴许祖孙之间天然的血脉亲近,小男娃吭哧吭哧就爬上了老太君胸前,八只小手手全都攥住老太君的衣裳,趴在老太君身上很享受似的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