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阻止了自己多想。

是不是他心里那个猜测,都不重要。

贝婧初不知道自己阿耶是在拐弯抹角地提醒着她,心里对尚书令说的难点很不理解。

这个问题的症结太明显了,她真的很疑惑:【所以,为什么不能水路不通的时候就等着,等水路通的时候就立马开船呢?】

这个疑问,贝恒自己就能解答她。

小孩子想事情,还是简单了一些。

他叹了一口气,惆怅道:“江淮一带,水况复杂。尤其夏汛之时,不知何时才能通路。”

“从扬州直运至此,路况难测。”

下方的臣子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说废话,但没人提出质疑。

万一陛下最近就是有说废话的爱好了呢?

听皇帝这么一说,那问题就更明显了。

贝婧初实在憋不住了。

她弱弱地开口:“陛下,儿有一问。”

肃穆的氛围被稚嫩的童声打破,一些古板的臣子蹙眉不悦。

例如殷侍中。

他们本就不喜议政之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五岁稚童在殿内旁听。

实在不像话。

可陛下实在宠爱这个长女,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近日来,她虽人在御书房,但不发一言,安静乖巧地坐在一边。

他们还赞她乖觉,没想到此时就原形毕露了。

皇上膝下子嗣少,对皇嗣宽纵得没规没矩。

要是放在他们家,自己议事时,孩子敢插嘴打断进程。

那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

小孩子童言无知,可知他们的每时每刻,关系着多少人的生计。

就看着无知孩童能在这军机重地,说出什么可笑童言。

正不满地鄙夷着。

殷侍中听到那小小的女孩发出疑问:“为什么,不能在江淮处,建一个粮仓?”

“先把粮食运到粮仓里存着,等水况好的时候,就抓紧时间运,水况不好的时候,就先在那儿放着。”

“还可以当个备用粮仓。”

等她把话说完,发现这一堆平日里威严端肃,眼高于顶的老臣们,全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