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两人困在此处。
外间风雨无歇,如瀑泼下,不知何时是个头。
他听着雨声,注视上方洒落的雨帘。
在北漠几乎不曾经历雨天,遑论这般大雨瓢泼。
反之,南胤雨水丰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他心里,秦烟便是水做的。
涓涓细流是她的温柔、倾盆大雨是她的怒意。
而面对云知行时,她柔情似水。
很久以前,她也对自己展露过这一面。
不过当时他没能牢牢握住,此爱已成追忆……
一整晚,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断过。
两人分居一隅,心思各异。
一夜过后,雨过天晴。
云层后日光乍泄,照亮世间万物。
空山里,鸟雀啼鸣婉转,唤醒沉睡的人。
秦烟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外面没有动静,她撩开衣服一看,空空如也。
宁枭去哪儿了?
她拧眉起身,沿着洞口走去。
不远处,男子挺拔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树下,他用树枝捣弄着火堆,泥土覆盖后,火星子渐渐湮灭。
秦烟不解他在做什么。
少顷,他转身走来,看到她亦是一讶。
很快,他眸子里的星光淡去。
宁枭来到她身前,将剥好的红薯递来。
先前怕吵醒她,他便在外面起了火。
昨日虽算不上不欢而散,然因为云知行,他们之间似乎升起一堵墙。
无形、且难以跨越。
秦烟正犹豫着,只见他掰了一小块,就这么直接送进她嘴里。
温软的红薯泥在她口中化开。
他别扭道,“吃饱了好上路——我是说,你才有力气去找他。”
出口的话怎么都有股酸味。
秦烟默默接下,他擦肩而过。
一旁包袱早收拾好,除了那张画卷。
山洞不大,一眼可以看尽。
她疑惑道,“画卷去哪儿了?”
宁枭背起包袱,淡淡出声,“烧了。”
“烧了?”
“被雨淋过作废了,自然无用了,不若烧掉。”
他说得很合逻辑,秦烟找不到理由辩驳。
不过为何感到他有些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