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蹄疾行,泥泞山路上甚是湿滑。
待那马夫看清路中央有一人时,再勒马已是来不及。
霎时间,四下静默。
她握着画卷,后知后觉回首。
踢踏声响起,马儿高高跃起,罩住她身前光亮。
紧接着,嘶鸣回响在山间。
秦烟眼前一黑。
耳畔清风拂过,与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
马蹄踏下的一刹那,宁枭紧锁着她从中间闪开。
天旋地转间,身前胸膛有力护着她。
这个怀抱太过熟稔刻骨,以往无数个日夜里,她也曾被他这样拥住。
小主,
马车堪堪停在前方。
马夫后怕伸过头来看,见到路边好好站立的两人,他登时松了口气。
旋即喝道,“下雨天好好看路啊!真是晦气!”
车轮动辄,缓缓离开。
路边,伟岸的身躯拥着她。
两人身子相贴,亲密无比,在雨天格外暧昧。
他垂落着眼,胸口因担心仍起伏着。
直到确认她毫发未损,他长舒出口气。
眸光扫过她一直未撒手的物什,带着愠怒的口吻传出,“就为了这个东西,连命都不要了?”
秦烟知道,方才一举着实太危险。
若非他及时出现,救下自己……
她理亏在先,并未还口。
平日里牙尖嘴利,眼下倒偃旗息鼓。
见她自始至终不曾放开画卷,宁枭冷笑道,“他就这么值得你付出?即便是为了未知的结果,你也甘之如饴?”
一想到她为了这劳什子画卷,豁了性命也要取得。他心里的酸意与苦涩,便如荆棘丛生,盘桓心间、无处安放。
话里的敌意太过鲜明,让她想忽视都难。
云知行这么久下落不明,她一直不愿往坏处深想。
奈何宁枭一举挑明,仿佛定了他生死。
秦烟蹙眉,缓缓推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身前的空荡令人无端失落,他吸了口气,斟酌再三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
“不可能。”
她蓦然否决。
隔着虚无雨雾,她眼里的坚定直击人心底。
那抹毫不犹豫的决然和偏爱,深深刺痛他的眼。
他自嘲道,“……是,你自是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