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了嘴巴,反而更能豁得出去!
她的声音不高,但语速极慢,所以显得每个字都很重,压得李旦不能呼吸。
她说:“陛下,您自从立了平王为太子,就后悔了吧!所以,一直通过太平公主分权,又不断向宁王分宠,以此打压太子!如今,又有了诏书这个引子,陛下要重新立您的嫡长子为储君吗?”
李旦素来是温顺的,却难得被江风拱起火来。
看着江风,不说话。
江风冷笑,然后说:“陛下曾两让天下,在腥风血雨中,护您自己和五位王爷各个无恙,何其睿智。如今得天下不到一年 就要内里相杀起来吗?”
江风怕他还来张嘴,也不等皇帝说话,便紧接着问:“如果陛下改立宁王为储君,置当今太子于何地!若是他日宁王登大位,想到卧塌之侧,曾有另一位太子酣睡,不知是何心情!到那时,只怕不止皇三子,就是皇四子和皇五子,也难免成为王权的牺牲品。想高宗陛下枝叶繁茂,可如今放眼望去,还余几人?陛下是君王,可更是父亲,陛下五子,犹如五根手指,都连着陛下心血。若兄弟阋墙,再生玄武门之祸,最难过痛苦的,当属陛下了。”
李旦默然,许久才问:“你觉得大郎,容不下三个弟弟?”
江风答:“如果当日,陛下力排众议,立宁王为太子,他的兄弟们都没有问鼎之意,自然相安无事!可陛下,如今,太子已立啊!”
李旦坐回椅子,又变成了一个和蔼的、无助的老人。
许久才喃喃道:“那三郎,就能容下大郎吗?”
江风说:“如今,只有太平公主和太子殿下撕破了脸。臣女不知,是宁王没有参与进来,还是躲在公主身后。可是,若遗诏一出,宁王殿下必然要被推至人前,兄弟之争,万难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