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也知他们年少时并不顺遂,可是也没想过会艰难至此。
看着李隆业犹自难过,忙劝慰道:“往事不堪,如今总算好过了。”
李隆业苦笑:“好过么?若是好过,何来这一场劫杀!”
“王爷,已知道行刺之人是谁?”江风问道。
她只希望不是太平公主。
“现如今的长安城,敢刺杀我们兄弟二人还能全身而退的,实在不多。”李隆业道。
话题太敏感,江风不敢接话,空气有一刻的安静,李隆业又看看女孩道:“困顿时能同气连枝,如今一朝得势依然难逃同室操戈。”
江风想了想,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陛下既然已立太子为储君,那定是要将社稷托付于太子的。可如今,为何在政事上要如此倚重公主?如果是怜惜感谢胞妹,何不直接许封地、许荣华富贵、许子孙尊贵?如今陛下有意让公主牵制殿下,使得公主能在朝堂与太子分庭抗礼,处处掣肘,如今竟被当街行刺!太子殿下胸怀高远却禀仁慈之心,既要继承大统一展抱负还要避免同根相煎,那就要搞明白,皇上到底在担忧什么?”
李隆业知道江风见解自来不让须眉,也并不意外一针见血戳破症结——姑姑势大,俱是父皇之手笔。
李隆业笑道:“你虽然聪明,却心思纯良,所以只能看到这样的局势,却猜不透原因。从父皇成为父皇,三哥成为储君的那一天,他们就是先君臣后父子了。父皇最是仁慈的,待人极为宽厚,潜邸几十年从未责罚过一个下人,如今做了皇帝也仁治天下。可自他小时候起,听的是玄武门之变,看的是高祖皇帝以谋逆之罪杀光了兄弟,亲身经历两个兄长被生母所杀……”
李隆业的手,再一次成拳。
江风再一次感受到了他对武则天浓浓的恨意。
“所以,父皇在担心!诛杀韦氏,虽然稳住了江山,可也让父皇对我兄弟二人多了些堤防——杀伐决断变成狠唳冷血!大哥是嫡长子,少有才气,父皇曾对他给予厚望,谓之成器。当年立储之争,三哥有功,大哥占理,大哥亲自请辞,百官也拥护三哥,父皇仍犹豫不决。这段时间,父皇给姑姑分权给大哥分宠,渐渐的流言四起,什么‘太子非嫡非长,当改立宁王为储君’的话都出来了,父皇又一味寻求政治平衡,如今竟然导致东宫不稳,大哥争储之意早已昭然若揭。”李隆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