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听了笑道:“阿风盼月亮般把大哥盼回来,再不轻易放过的。”
高毓撅着嘴道:“我哥知道了,又要生闷气。”
这一下,关山月和江风都不做声了。
高毓又在江风的肩膀上蹭了蹭道:“姐姐,我有些头疼。”
关山月忙道:“阿晦过来,送毓儿回家,她醉倒了。”
高晦一边紧着吃了一杯酒,一边跑过来。江风费力地将小醉鬼推到高晦的背上,余光望去,众人已开始轮番去敬沈顾行了,风光霁月的沈顾行已醉了,目光游离,显然不在状态。
江风一路扶着高氏兄妹送出门去。出角门时门槛过高,高晦毕竟吃了酒,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江风急忙去拽,高晦却反腾出一只手臂来,一把搂过江风的脖子,顽笑道:“看小爷的剑厉不厉害!”
女孩的脸贴得十分近,因喝了酒,两颊绯红,比大漠的晚霞还要迷人。红唇微张,眼睛大大圆圆,错愕地看着他,葡萄酒仿佛都盛在两个浅浅的梨涡里。
他竟想吻上去一亲芳泽。
电闪雷鸣间,这个念头一下冲开他的神智,他渐收起了顽笑,刚吃的鹿肉仿佛活了过来,在心上一下下,狠狠地撞着。
他懵懂的少年时代结束了。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爱逗她玩,拽她的头发,扔壁虎吓唬她;为什么窦老二欺负她,他要连夜打得他哭爹喊娘;他明白为什么自己既要逗她哭,又非常矛盾地怕她哭;为什么不自觉的就要找个由头来江家转一转;明白了为什么她手上的红珊瑚手串那么刺眼……
他全然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然后,他就那样搂着少女细腻的脖颈,闻着淡淡的幽香,借着醉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讨你做媳妇!”
……
看着高晦逃走的背影,江风想她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不会过了这么久才狠狠地踢上去,也不会如此迟钝地狠狠地骂道:“我要告诉伯父去,你欺侮我!”
江风自顾自地走着、想着,酒意上来,有些烦躁,冷不防撞到少年怀里。
冰蓝色直襟长袍,衣襟和袖口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玄色长裤扎在锦靴之中。
不是沈顾行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