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在偏心的祖母和生母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渐入佳境。
想当初,她也曾一味逢迎讨好。为了给江老太做一条精美的抹额,扎烂了手指,却被嫌弃针脚粗糙,磨得头皮疼。改进了几次,终于得了一条绣艺精湛、品质精美的福寿绵长纹抹额,却被江老太训斥浪费。
她那时修为不够,辩白了几句,江老太还没怎么样,便被赶来的江母赏了一个响亮的嘴巴!
彼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江老太太尴尬地收回耀武扬威的手指,往后靠了靠。
十来岁的江风摸着火辣辣的脸,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憋着眼泪,直挺挺地跪着,语气真诚地认错:“阿风知错。请祖母、母亲不要动气,当心为孙女伤了身子。”
那记呼啸的巴掌,让江风完全丧失了幼崽对母亲的依赖天性。
上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林尽染在江风这个倒霉蛋幼小的身体里,第一次非常完整地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也是从那一次开始,经过后来无数次的试探和反弹,她最终找到了与江老太和江母的相处模式。
对着干不可取,势单力薄!没胆量!没能力!更没资本!
讨好卖乖同样不可取!面对骨子里就厌恶你的人,你有多讨好就要多讨嫌。
她学会了让自己“隐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隐身,而是一种极其高端的行为艺术。
一是除非必要尽量避免与两位掌权妇人,特别是江老太的见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距离虽然产生不了美但是至少可以减少冲突。
二是不可避免的见面要保持恭敬谦卑。尽量少说话但又不能不说话,不说话代表不融入,不融入就可以解读为大不敬。
三是对突如其来的训斥一定要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态度诚恳、虚心接受、照单全收!
四是对于事情的发生要有一定的预判并制定应对方案。比如后“花园私会高晦”事件,她先预判崔嬷嬷一定会告状,江老太一定会问罪。所以,她在江绯回来的第一时间就送她徽墨,并说是高晦转赠,并准备了一番大义凛然的发言。
在古代讨生活的江风,窦娥都要献上一双膝盖。
这样逼仄压抑的氛围,江风只能自己找乐子。她在有限空间里和匮乏物质基础上,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丰富了“童年”生活。跳皮筋就是其中之一。在没有橡胶的古代,想做一根皮筋难于登天。后来,高晦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弄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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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皮筋从脚踝到膝盖再到头顶,某天高晦一句“小爷不信”,激发了江风该死的胜负欲,一个“大举”后绳断人倒,江风倒栽葱撞伤了额头,断了的皮筋抽到了少年脸上留下一道疤痕。
然后皮筋被束之高阁。高晦少不得一顿家法伺候,高伯父管起儿子来不逊于沙场之上。高晦捂着屁股蹭到江风跟前,看着裹得木乃伊似的脑袋说:“想个稳当的点子,小爷再给你弄。”
过几天果然送来一只苍鹰!难道这家伙的危险系数比皮筋低!?那苍鹰扑棱着翅膀,孙嬷嬷给江风换药时手便一抖,疼得江风咧嘴。最后还是江兰找来高晦,将那个苍鹰带走了事。
最终“武玩”只保留了丢沙包、踢毽子和跳房子等保守项目,江风开始研究“文玩”。兰、绯两个对斗地主的兴趣远不如对那套《冰雪奇缘》的漫画热烈。她毕竟是某知名美术院校的研究生,要教高中生美术的人,搞定古代两个中小学水平的毛孩子不在话下。
江风寓工作于娱乐,在古代少女必备项目——女红上,充分发挥专业优势,就连对她不假辞色的江母也